基因與蛋白質
滿漢全席中有多少道菜餚?根據《維基》所述,清代康熙皇帝66歲大壽時設的那一次,有300多款,分3天6宴進食。及至乾隆甲申年間再舉辦時則更多。
若以人體比擬,憑「基因」這廚藝(或者形容為烹調指南或食譜),可以有什麼東西製造出來?答案是「蛋白質」。有多少種蛋白質?數目約十萬種。注意,這裏說的是「種」,不是「個」。如果算的是後者,一個人一生中身體造出來的蛋白質,可以數以億兆個次以上。基因中藏有所有這些蛋白質的菜譜或設計圖。
人體正是由這麼大數量的蛋白質構成的。當然,涉及到的不單單是蛋白質。以骨骼為例,內裏的主要材料更包括鈣。蛋白質在兩方面參與骨骼的建設。骨骼的部分中有多種蛋白質,它們的角色也屬「建材」。另一方面,尚有另一些蛋白質,做的是「指導」骨骼形成的工作:如何處理材料,如何建構,建造中怎麼樣向四面八方伸展開去,每一個層面如何堆積,達至什麼程度須停下來,等等。
基因並不直接顯示骨骼的構造藍圖。所以,其中並沒有骨骼形狀、大小、長短、部位的設計圖。但是,憑基因造出來各蛋白質的合作互動,每一根骨頭會有條不紊地逐漸成形,在適當的時候發生量和質的演化,例如伸長變硬,之後到某個階段自然知道須完工了,鳴金收兵,適可而止。這些都是蛋白質的具體功能。基因只是「寫」出了每一個蛋白質「如何合成」的程式而已。
上述這些蛋白質之間的合作互動,端的是十分奇妙。取一個近似的比喻。過去百多年中國歷盡滄桑,由清朝積弱開始,一直受列強欺凌。內有鴉片荼毒、備受軍閥割據,外則國力沉淪、慘遭日本侵襲。在內憂外患之下,中國這個「身體」五癆七傷,病入膏肓。之後經過了八年抗戰、十年內戰,說是閉關自守,休養生息,其實尚是奄奄不振。國民咬着牙撐了二十多年,終於脫胎換骨。身體中很多有用的「蛋白質」冒出來頭來。有些直接扛起了建構的工作,更有不少高瞻遠矚者,擔任帶領和指揮之職。於是在過去的四十多年中能奮發圖強。具體實質的建設包括高鐵系統,乃是替這個身體舒筋活血,建造骨骼。過程中,那些「蛋白質」是從何處取得進展的動向和智慧?憑祖先留下來的文化底子。後者正好比是基因。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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