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表達

香港的「連儂牆」（Lennon Wall），最先是在2014年的「雨傘革命」中有人展出，再而見於去年的「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這類「牆」其實是位於公眾地方的一些招貼處，由部分群眾設置，並在上面鋪陳一些文字言語，用以表達心聲。上述革命與運動中，群眾要表達的顯然是針對政府的不滿，以示他們對示威者的認同，以及為他們打氣。大體來說，在對立的雙方中，一邊是統治層，包括香港主權所在的中國共產黨政府，另一邊主要是香港的年輕人。弔詭的是，連儂牆這種做法，恰恰就是取法自中國共產黨，源於從前的「大字報」。

文化大革命的六十年代，中國大陸有所謂「四大」：包括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顧名思義，大字報是以大字書寫、張貼於牆壁的壁報。毛澤東曾把中國古代私人張貼的啟事（叫「揭帖」）認定為大字報的起源，並說「中國自子產時就產生了大字報」。如此這般公開地以文字發聲，不單單是表達的手段，更是一種政治工具。當大字報在中國風行之時，絕大部分香港現今的抗爭者尚未出世。

至於連儂，那也是一個「古」人，不但年代古，其本人亦已作古。他是「披頭四樂團」的創始人，1980年遇刺身亡。去世後，捷克有一些青年人為了紀念他，在首都布拉格修道院大廣場的一幅牆上，展示了連儂風格的塗鴉，以及一些披頭四歌曲歌詞作品的片段，並稱之為連儂牆。及後在1988年，捷克群眾為表達對當時共產主義政體的憤怒，改而利用它宣洩政治理念，在牆上書寫不滿的標語。

泰國的暴亂，不知道有沒有輔以連儂牆，但暴力則一。在美國，若借用連儂這個角色來發揮，根本上會有其道理。此人的遭遇，在盛年（才40歲）因他殺而暴卒，本身可算是悲劇，令人傷感惋惜而無奈。在他那個時代中比較年輕的一輩，也十分傾向表達自己對政治以至全人類的關心，儘管這些情懷主要是出自愛心與和平，而不是基於以民主與自由包裝而成的偏激個人人權。現今的激進暴徒可能會將連儂引以為同路人；但假若連儂復生，未必會認同他們公然打砸破壞的行為。

且看連儂創作的一曲《想像》（Imagine）：Imagine all the people, living life in peace.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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