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與醒

中文「濟」這個字，原來解作「渡河」。例如李白的詩《行路難》中有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後來引申為「協助渡過困境」，也就是有救助之義，用於「救濟」、「濟助」等詞語中；成語也有「濟弱扶傾」、「劫富濟貧」、「緩不濟急」等說法。《易經》有「未濟」卦，卦象是水火不濟，原意指不能夠渡水，比喻事情未能成功。「不濟」本身的意思是「能力不足（以渡過困境）」。

有一個段子，內容笑述老年人的「不濟」。整段說話我背誦不來，只記得最終兩句是「萬般皆下垂，唯有血壓高」，首句則是「躺着不睡坐着睡」。一個人年紀愈大，便愈容易睡不着，於是在晚上躺在床上時往往失眠，但在日間坐在電視機前，看不了多久，眼皮自然地垂下來，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睡覺休息是人體操作中不可或缺的環節。累了有睡覺的需要；相對而言，睡眠充足之後精神奕奕。以下這段文章，將這種境況描述得淋漓盡致：「一清早，睜開眼，窗外有一點點曙光，還未完全天亮；已沒有再睡下去的念頭。昨天晚上是幾點鐘上床的？不太記得起了。好像是剛回家不久，趕快洗澡刷牙，之後馬上往床上鑽；外面隱隱約約聽見電視的聲音，還在播那齣連續劇，應該是時間尚早。可能實在太累了，之前好幾天睡眠不足，趕這樣、趕那樣，天天都是兩三點才能躺下來，6時多就要爬起床。昨晚可睡夠了，算一算，足足8小時有多，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全無知覺，回想起來，連夢也沒有。好一覺酣睡！什麼疲勞都消失了；自覺眼睛像是能站起來，精神飽滿。只想吃一頓豐盛的早餐，喝一大杯冰涼橙汁，可以立刻投入工作。昨天看文件，看不了多久便昏昏欲睡，今天可難不倒我。梳洗完畢，一出門，迎面一片陽光；仰着頭前行，腳步也輕盈了。」

睡得好，是人生一大樂事。嬰兒隨時隨地可睡，視之為理所當然；隨着年齡漸長，兒童愈來愈不想睡，總要大人催，才肯上床。年輕力壯時，恃着有本錢，動輒通宵不眠；年紀大了，想睡但睡不多，也睡不好，斷斷續續。

然則睡覺既然屬天然之需，為什麼會不想睡，或沒有睡意，甚至想睡也睡不着而達到失眠的程度？其中有生理上的原因，也可以源自情緒之不當。今天篇幅已滿，下一篇續談。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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