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臭小便與腎石

八十多歲的陳婆婆（假名）患有腦退化症，雖然還會走動及自行進食，但大小便都用上尿片。由於子女長年在外地生活，丈夫10年前離世，陳婆婆只由一個跟隨多年的家傭照顧。有一天，家傭發現平日5點多就起床的陳婆婆，睡到8點都還沒起來，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去看她，反覆多次都叫不醒，情急之下馬上叫救護車，送婆婆到醫院。
送院後，發現陳婆婆血壓很低，心跳又快，雖然沒有發燒（好多長者生病都未必有發燒的反應），但各種跡象都似乎是敗血性休克，急症室的大夫馬上聯絡深切治療部（ICU）同事，抽了一大把血，開了穩定血壓的藥和抗生素，安排陳婆婆去ICU。
果然不出所料，陳婆婆血液和尿液細菌培養都找到奇異變形桿菌。腹部電腦掃描發現她左腎有積膿情況，腎臟內側的漏斗狀空腔（腎盂）和連結的輸尿管有結石阻塞，這是典型奇異變形桿菌尿道感染病例。變形桿菌屬是常見導致尿道感染的細菌之一。它會製造脲酶，分解小便裏的尿素成為阿摩尼亞，令小便鹼性增加，導致尿道結石。同時，由於尿液有阿摩尼亞成份，帶有變形桿菌的小便會變得很腥氣。細問之下，傭人才想起，婆婆在進醫院之前，小便氣味確是有所變化，也試過排出很深色的小便（回想可能是結石導致小便有血），但她以為只是婆婆喝水少所致，所以也不以為意。海外的子女得知陳婆婆病危，馬上趕回香港。從婆婆女兒口中得知，原來陳婆婆早幾年也有過多次尿道感染的病史，每次服用抗生素後就好轉，相信陳婆婆尿道結石的情況可能也有一段日子了。
這種情況，單單靠抗生素並不能處理陳婆婆的嚴重感染。放射科醫生替她做了經皮左腎造口手術，穿過皮膚到腎臟，讓積聚在左腎的膿和尿液排出。
經過多個星期治療，陳婆婆病況穩定下來，可以離開深切治療部；之後再安排泌尿科醫生替她取出結石。
作者為臨床微生物及感染學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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