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能解決輪候過長嗎?

我從2020年2月開始寫《醫策縱橫》專欄,適值新冠疫情剛開始,至今年7月,從中文大學醫院退休,歷5年半,共寫了72篇文章。疫情之下,少不免要討論抗疫政策。其餘文章,討論主要涉及兩大範疇:一、基層醫療發展,回應政府2022年12月公布的基層醫療發展藍圖;二、醫療融資及私家醫院的定價收費,關係私營醫療的改革。討論多以當時發生的事為出發點,是橫切面的分析。
醫管局成立35年 問題依舊
我本來是外科醫生,專攻小兒外科,1990年醫管局成立,轉職醫務行政,加入醫療改革的大潮流。之後的醫療經歷,無論是在醫管局總部負責醫療服務規劃發展,或在新界東聯網任聯網總監,最後又加入中文大學籌建其中大醫院,無不和醫療政策及體制改革有關。這麼一來,我的醫療經歷正好為醫療政策提供縱向的反思。
從中大醫院退休是我第二次退休,第一次是11年前從醫管局退休。這次退休,接受了幾個傳媒媒體的訪問,其中有提到醫管局成立的初衷,是為了解決公立醫院病房擠迫、輪候時間過長、員工流失率高及士氣低落的問題;35年後,好像問題依舊。多年的改革像一場夢,難免唏噓!當然,今日的醫療水平比起當年其實有很大的進步,不可同日而語,但結構性問題不能解決,不斷累積,難免有多少無奈的感覺。
記得當年醫管局成立不久,就經常聽到主席鍾士元說:「我們會成為成功改革的受害人。」意思是說改革帶來服務改善,只會吸引更多病人,最後超乎公帑可以承受的負擔。因此,他很努力推動政府要同時進行基層醫療及醫療融資改革。可惜這兩方面的改革,30年來都只是小修小補。

新加坡逐步改變
醫管局當年改革的同時,新加坡也在進行公立醫院的「公司化」改革。醫管局的決定是同一時間接收所有公立醫院,統一改革;新加坡的選擇是一間一間逐步來,小心翼翼。當時我覺得鍾士元及擔任營運總監的楊永強有無比的勇氣和魄力,把新加坡比下去。時至今日,新加坡雖然也經歷過不少挫敗,走過不少彎路,但已建立起一個相對完善的多層次醫療保障系統,而我們仍在掙扎。
9月3日大閱兵,展示了國家從銘記歷史到推動和平,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強大力量。歷史的巨輪滾滾向前,浩浩蕩蕩;當歷史的車輪輾過醫療體制時,能捲起幾多沙塵?時間,能解決問題嗎?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賽馬會公共衞生及基層醫療學院專業應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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