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可貴要珍惜──道教的西方知音

世界知名靈長類動物學家與環保倡議者珍古德（Jane Goodall）於10月1日離世。珍古德把一生都奉獻給大自然與黑猩猩研究，她讓人們知道，黑猩猩和我們一樣，都有情感和智慧。她的生態倡議提醒了世人，唯有與大自然和諧共處，世界才會有真正的和平。

自1952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史懷哲（Albert Schweitzer）之後，珍古德是兼備動物關懷研究和實踐的第一人；從史懷哲和珍古德的思想論述看，他們都吸收了道教和佛教思想的養份。現在先淺析史懷哲「敬畏生命」思想如何受道教「貴生」及善待動物思想的影響，下一文再談珍古德的思想。

史懷哲是醫生，也是基督宗教的神學家，但他有研讀《老子》和道教其他典籍的翻譯。在《敬畏生命》一書，史懷哲表達了欣賞道教善待動物的思想：「中國道教的規矩至今仍要求道士把善待動物作為他們的義務。例如，他們應該避免用開水澆地，因為昆蟲由此可能會被燙死或燙傷。我們樂於承認，與我們相比，在中國和印度思想中，人和動物的問題早就具有重要地位；而且，中國和印度的倫理學原則上確定了人對動物的義務和責任。」

史懷哲主張的「敬畏生命」（Reverence for life）思想受道教「貴生」、善待動物思想的影響而形成。他把重視和敬畏生命的範圍擴展到一切動植物，認為我們不僅應對人的生命有敬畏態度，而且要同等對一切生物和動物的生命保持敬畏，這才是「善」：「善是保持生命、促進生命，使可發展的生命實現其最高的價值，惡則毀滅生命、傷害生命、壓制生命的發展。這是必然、普遍、絕對的倫理原則。」

因此，我們值得回顧道教重視萬物生命價值的思想。

首先，道教將天、地、人視為一個有機的統一整體，建立了天人合一、物我一體的整體觀。道家重視生命，認為萬物的生命都是最寶貴的，《老子》強調「自愛」、「攝生」、「貴生」、「長生久視」；《莊子》着重「保生」、「盡年」、「全生」、「尊生」。《呂氏春秋．貴生篇》中說：「聖人深慮天下，莫貴於生。」可見，「貴生」是道家生命倫理的基本價值取向。就個體生命而言，《莊子．秋水》指出「以道觀之，物無貴賤」，認為生命是平等的，沒有高下貴賤之分。

其次，道教把善待萬物視為修道以及長生成仙的必要條件。葛洪在《抱朴子》說：「欲求長生者，必欲積善立功，慈心於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蟲，物不傷生，如此乃為有德，受福於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太上感應篇》說：「積德累功，慈心於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懷幼。昆蟲草木，猶不可傷。」這反映了道教把對人的生命愛護推及到涵蓋動植物等自然萬物，並把重視生命的思想落實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展現了人與自然萬物和諧、共生的精神。

受到道教重視萬物生命的精神熏陶，史懷哲有深深的共鳴：「世界之所以如此美麗，就因為所有的生命都有平等的價值，都應該受到同樣的尊重。從一隻河馬到一隻螞蟻，從一隻猴子到一朵野花，從一隻小貓到一隻塘鵝，從白人到黑人，所有生命都值得珍惜。」

生命可貴要珍惜，作為史懷哲的後輩，珍古德為了承先啟後，在其生命最後的紀錄片《最後一席話》激勵我們：「你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你的生命很重要。每一天的你，都在改變這個世界；而你能選擇，你要帶來哪一種改變。」

嗇色園黃大仙祠教育委員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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