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樂聖」頭髮頭骨 破解貝多芬200年前死亡謎團
「樂聖」貝多芬最為人所知的病患，一定是困擾他半生的聽覺問題。作為普通人，實在很難想像一個近乎完全失聰的人，竟能寫出《第九交響樂》這種驚世佳作；當中的第四樂章《快樂頌》，更是連3歲小孩都能琅琅上口的旋律。
貝多芬到底有什麼病？他的聽力問題和死亡有沒有關係？在不同機緣之下，據說有人私藏了貝多芬的頭髮和頭骨，讓他生前健康狀況有機會被解開……
貝多芬生前有三大健康問題：第一是聽覺，他二十多歲開始有耳鳴、對高頻率聲波敏感度降低，至四十多歲已不能再出台演奏；第二是腸道問題，他時常有腹痛和肚瀉情況；第三是肝病，自1821年，就有記載他有黃疸。貝多芬於1827年在維也納死亡，死後醫生替他做了解剖，證實他有肝硬化。此外，又把他的頭顱鋸開來檢驗，他的朋友亦私下在他生前和死後收藏他的頭髮。貝多芬的遺體又多次出土：先於1827年埋在維也納北郊的魏林格（又名維令根）墓地。1863年，有人想起貝多芬的墳墓凋零，於是把遺體起出，再「修葺」一番下葬；1873年該墓園改建為公園，於是再把貝多芬的骸骨起出，移到現時遊客必到的維也納中央公墓。多次的出土和搬遷，有人趁機把相信屬貝多芬的部分頭顱骨據為己有，私自收藏；直至1990年，這頭顱骨曝光，讓科學家可作研究，進一步了解其死因。2023年，劍橋大學科學家就拿到8段公開和私有的貝多芬頭髮作基因分析，就以上提到的3個健康問題尋找答案。
注定肝衰竭
一直以來，貝多芬的肝硬化都被歸咎於酗酒。貝多芬家族中多人有酒精上癮，因好杯中物，他一頓午餐就會飲用一公升酒，這種酒量，引致肝硬化和肝衰竭一點不出奇；事實上，時至今日，在西方國家，肝衰竭主因的確是酒精。這解釋好像很合理。科學家研究基因時，發現貝多芬有肝臟問題，極有可能和乙型肝炎有關。此外，他還帶有容易出現肝衰竭的基因，酗酒加乙型肝炎加壞基因，這就注定他最後命運是肝衰竭而死。有些科學家更延伸推論，認為貝多芬失去聽覺，也可能和乙型肝炎這種慢性疾病有關。
根據一些科學家解釋：由於乙肝可引致長期發炎，這發炎反應並不局限於肝臟，其他器官也可受影響。貝多芬的後天神經性失聰，就有可能是聽覺神經發炎再纖維化所致。雖然說機理講得通，但事實上，因乙型肝炎感染而出現聽力問題的人，確實不多。我對這種延伸的推測就有所保留；就貝多芬聽覺問題，有說因他常用的酒杯含鉛，所以他失聰可能和鉛中毒有關。然而，貝多芬頭髮的分析結果，並沒發現有鉛殘留在內。鉛中毒至失聰但意志清醒，也有點解釋不過去；基因分析後，也排除了遺傳的原發性變形性骨炎（又名佩吉特骨病Paget disease of bone）導致失聰。貝多芬的耳聾從基因層面上，似乎沒找到一個圓滿解釋。
患腸易激症
最後，來到腸道問題，有人懷疑貝多芬有乳糖不耐症、麥麩不耐症，又有人說他有克隆氏症。劍橋大學研究顯示，他的基因完全沒有這些疾病的傾向。反而，科學家們發現他較大機會有腸易激綜合症。從病徵來講，實在很難推斷。
現代高水平的基因分析，讓我們可對近200年前過世的貝多芬身體狀況作多方面了解，但閱讀這篇基因分析研究報告時，發現科學家的分析，都是以百分比表達，代表這些分析只是一種可能性，而不是絕對的。有趣的是，在這8根頭髮當中，分析後發現最少有兩根並不屬於貝多芬，有一根最廣為前人研究的頭髮，更發現帶有兩條X染色體，代表這頭髮源自女性。這就把之前許多基於這條頭髮所做，有關貝多芬之死的研究都推翻了。
日後，可能有貝多芬頭顱骨的基因分析，說不定會有更多有趣發現呢！
撰文 : 王建芳醫生＿臨床微生物及感染學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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