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疫苗 各有好處？
好了，現在兩種疫苗都獲批緊急使用了。上周疫苗顧問專家委員會向政府推薦使用由內地藥廠「科興」製造的滅活新冠病毒疫苗，並獲政府批准作緊急使用。加上之前由德國藥廠BioNTech研發製造、由內地藥廠復星分銷的mRNA疫苗「復必泰」，我們就有兩種疫苗可以選擇（暫且不論遲些到港的英國牛津/阿斯利康腺病毒載體疫苗）。有得揀，應該是好事。但市民大眾又該如何運用自由意志、自主決定打哪一種疫苗呢？
討論之前，先要釐清一些關於這兩種疫苗來源的基本事實。「復必泰」疫苗的mRNA技術是由德國公司BioNTech研發。這不是間大公司，故此它需要夥拍大藥廠作大型的臨床研究。BioNTech先夥拍美國大藥廠「輝瑞」（Pfizer）進行研究；研究完成後，就繼續由輝瑞大量製造並在歐美地區進行分銷。此後BioNTech亦夥拍內地大藥廠「復星醫藥」在大中華區作分銷，並將疫苗命名為「復必泰」。這疫苗在歐洲製造，過程中和中國沒有關係，也跟美國輝瑞沒有關係。但因為其技術和成份跟輝瑞的完全一樣，故此以往研究相關的資料都可以完全適用。而「科興」疫苗則由內地藥廠「科興製藥」在內地製造並分銷全球。
不少朋友都混淆了疫苗的名字（日前有老人家說出「復興」一名，將「復星」和「科興」混合起來了）。若以技術來區分，「信使核糖核酸（mRNA）」和「滅活」也許都不易分辨。以「輝瑞」來代表則是不正確。筆者在跟病人討論，尤其是跟老人家傾時，較偏好以「德國」疫苗來代表「復必泰」（德字和復字相似，可將此聯繫起來）；「科興」疫苗則稱為「內地」疫苗；將來會到的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則稱為「英國」疫苗。過程中確保病人清楚明白所討論的種類，大家在溝通時或可參考。
愈多人接種愈好
對於接種新冠疫苗，醫護界立場非常清晰，就是希望愈多人接種愈好。無論是兩種疫苗的任何一種，打了肯定比沒有打好。這一年都在討論的「群體免疫力」，必須依靠社區大眾共同打針才能建立，也就是要每個人都去參與，互助互保。
打了疫苗可以保護自己，保護身邊家人。但「保護」到底是何種層次的保護呢？是完全保護、完全不受感染？是保護到在受感染後不會傳染給其他人？還是保護到在受感染後病症輕微，不會出現嚴重併發症、不需入院、不會致命？
因着不同標準，兩種疫苗有不同的有效率數據。現在「中國科興」疫苗以第三期臨床研究數據，得出的可以減低感染個案比率為50.66%。這個數字，是根據在巴西為近萬位醫護人員的研究所得出：在4953打了疫苗的人中，共有85人出現徵狀（不論輕重）的新冠病毒感染；只打安慰劑的4870人中，則有168人受感染；若果再分組觀察，則發現這疫苗對嚴重情況的保護較為明顯。科興疫苗對「世衞臨床級別」第三級或以上（定義為輕微病症但需要某些支援；愈高級愈嚴重）的保護為83.7%；第四級（即中等至嚴重的病症）或以上的保護為100%（所以大家會見到科興疫苗的有效率或會標示為50.66%至100%）。
「復必泰」疫苗的有效率則達到95%。那是根據有43448人參與，主要在美國進行的研究：21720人打了疫苗，有8人受感染；21728人打安慰劑，則有162人染病。這研究的結果已經在去年12月底的《新英倫醫學》期刊刊登。以此比較，兩種疫苗的效能，可以清楚分辨。
關於疫苗的副作用，最重要是將研究所得出的資料開誠布公，並收集和分析推出後所出現的情況。若對比兩種疫苗，「復必泰」的副作用較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局部輕微及短暫的，如針口痛、疲倦、發低燒、肌肉痛、頭痛。這反映出疫苗對免疫系統有充足的刺激，確保可以製造充足能中和病毒突刺蛋白的抗體，代表更強的保護力。另要考慮的副作用是嚴重過敏反應，如「過敏性休克」。為應對這萬中無一的可能（有數據為每百萬針出現11.1次），接種中心的醫護人員亦已接受培訓，預備「腎上腺素」作急救用。
向家庭醫生查詢
若果有明確的藥物或食物過敏，或患上各種過敏病症（如嚴重的哮喘、濕疹），則要考慮「復必泰」是否合適。而年老長者（85歲以上）、長期疾患控制欠佳、住院臥床病者也要留意是否合適。除此之外，「復必泰」疫苗可以先視為大眾的首選。比起科興疫苗，「復必泰」的臨床數據和資訊都非常充分和透明，可以對其有信心。各國都已經大規模為人民接種輝瑞或美國莫德納的mRNA疫苗，也沒有出現叫人意外的副作用問題。而最新在以色列實際為民眾接種輝瑞疫苗，兩針後有效率同樣達95.8%，亦令到染病住院的數字下降（但也有朋友質疑外國人和中國人的體質不同，那就真的難以討論了）。
若果選擇科興疫苗，那當然也是好的選擇。選擇這疫苗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其副作用較少，較適合年老體弱的朋友。這些都是平衡好處和風險的選擇，每個人看重的焦點都可以不同。而專家組所發表的建議中有「謹慎留意」（Precautions）事項，當中包括了極為普遍的「糖尿病」。或許有人會誇大其辭，說患有糖尿病不應打這疫苗！控制穩定的糖尿病人打這疫苗肯定沒有問題，若有疑問當然是問醫生。
我們常叫大家有健康問題便找家庭醫生問清楚，這次真是最適合不過。相信前線的同事已開始和病人傾疫苗，過程中仔細考慮每個病人不同的情況，貼身實際地討論兩種疫苗的特點，幫助病人更好地運用自由意志選擇疫苗。若打針後出現副作用，當然也是先找家庭醫生，不需湧往急症室啊！
撰文 : 顏寶倫醫生_香港家庭醫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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