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之禍
最近澳洲的傳媒報道，澳洲在過去一年沒有人因流感死亡，根據澳洲統計局的數據，澳洲上一次官方公布流感的死亡紀錄是在2020年7月。過去每一年，因流感死亡的人數由數百至超過1000人不等。
報道提出，因新冠肺炎大流行所採取的防疫措施，包括佩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等等，令主要由飛沫傳播的流感大大減少了傳播。相似的情況在歐美地區也有出現，不單止因流感死亡的人數大幅下降，各地化驗機構從社區內分離的流感病毒株也比往年少很多，這對制定來年流感預防政策帶來了難題。
由於每年的流感疫苗都是參考過去12個月內在世界各地流行的流感病毒株所製成，因此即將推出的2021至2022年疫苗的基礎數據會比往年少得多。世衞組織像往常一樣在2月下旬提出流感病毒株建議，來年的流感情況如何，沒有人可以準確預測。然而，隨着病毒傳播的減少，突變的機會也減少了，因此即將推出的疫苗可能會特別有效。
有些人會把新冠肺炎比喻為「稍為嚴重的流感」，當時，澳洲有900多人死於新冠肺炎。有些人因新冠肺炎去世，但少了人因流感死亡，此消彼長，就認為新冠肺炎並沒有帶來很大傷亡。
間接死亡增加
事實是這樣嗎？
先看看澳洲的數據：根據澳洲統計局最新公布的死亡數字，由2020年1月至2021年4月，共有45407人因各種原因死亡（不包括死於新冠肺炎的人），這比2015至2019年的平均水平多2427人（5.6%），而2021年每個月的死亡人數均高於過去5年（2015至2019年）紀錄的平均死亡人數。
2019年男性的主要死因是冠心病，包括阿茲海默症（Alzheimer's disease）在內的腦退化症則是女性死亡的主要原因，其次是冠心病。腦血管疾病（包括中風）、肺癌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構成澳洲所有年齡段男性和女性死亡的前五大潛在死因。
這次公布的數據看到因冠心病死亡的人數比歷史平均數少，那什麼死因人數是上升了的呢？
癌症、糖尿病、腦退化症的死亡人數增加了。
這可能是由於新冠肺炎的間接影響，嚴重影響了正常的服務分配，例如為患有慢性病的病人提供支援服務。許多慢性病患者因為害怕感染新冠病毒而不再定期看醫生；許多人錯過了定期健康評估和健康狀況檢查的預約。
死亡個案當中有多少是因為新冠肺炎間接造成的，還是因為人口老化，自然多了人因慢性疾病死亡，筆者並不能肯定。筆者在日常工作中都能感受得到的是，有不少長期病患者都不敢出門，要求電話或遙距診症。
在電話中，病人說他們沒有定期量度血壓或血糖，我也不能即時為他們檢查，亦有一些老人家聽力下降，在電話裏無法有效溝通，有時他們心急說完自己的需要後便匆忙收線，令筆者頓感無從入手。缺少了面對面的接觸，家庭醫生最強力的「武器」──良好的溝通──便比較難發揮出它的功效。
封城阻礙求醫
在澳洲亦有一個特點，很多人的流動性是很大的。由於工作關係，不少人需要穿州過省生活，但因偏遠地區缺乏專科醫生，很多人搬到偏遠地區居住後，仍然定期到大城市見專科醫生。然而，疫情令大城市（悉尼、墨爾本）間歇性封城，亦令他們不能獲得需要的醫療服務。
澳洲受疫情影響尚且不算大，筆者查看英、美等疫情嚴重的地方數據更為可怕。
2020年，英國有超過69.5萬人死亡，使那一年成為自1918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高峰以來死亡人數最多的一年。美國的死亡人數在過去一年，幾乎每一個月的死亡率都比歷史平均數高幾十甚至一百個百分點。在加拿大、法國、日本、菲律賓、巴西也觀察到類似的趨勢。
可以看到，有一種趨勢表明，該國受到新冠肺炎的打擊愈多，死亡的人數就愈多。對於那些受影響較小的國家或地區，例如新加坡、香港等，去年的死亡人數相對溫和。
讀者閱讀到這裏，都應該明白新冠肺炎並不是「稍為嚴重的流感」，而是直接或間接奪去大量人命的可怕傳染病。疫苗及各種抗疫措施可能不能完全阻止疫情，但由流感數據可以看到，如果沒有實施這些措施，患病及死亡人數真是難以想像。
請大家繼續努力，遵從有科學根據的防疫抗疫措施，接種疫苗，讓我們一起走出疫情。
撰文 : 劉慧儀醫生_香港家庭醫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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