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兇手

曾有人向我提出一個問題。他說身體有一個難以解釋的情況：只吃了一點點食物，未算吃飽，便覺得胃很脹，好像有東西在其中「頂」着，要老半天才能紓解。為什麼？姑且一步一步細看箇中道理。
首先，那不應是幻覺。如果能有「頂着」的感覺，那就表示胃中真有一些「佔空間」的物件，令胃壁有壓迫感。這些物件不可能是胃臟本身的組織，例如在胃壁上生了一團肉，否則「頂」的感覺會延續下去，不要說「老半天」，可能經年累月也紓解不了。
其次，如果「肇事者」是外來（不屬自身）之物，則必然是經「吃」進入胃中的，因為除食道外，胃沒有其他入口。如果不是外物本身的體積佔空間從而闖禍，可以是它作為起導者，令有別的東西在胃中被製造出來。
理論上，能引起胃脹的東西，不外乎屬三種形態之一：固體，液體或氣體。除非吃了很多東西或飲進大量水份，能導致「胃脹」之物是氣體；換言之，胃脹每每可以來自胃中之「氣」；而氣體比較固體、液體更容易大幅度地膨脹，令體積增加，以致胃的容納空間撐大。然則，氣從何來？
為什麼胃內無緣無故會有氣？當然不是從外吹進體內、再吹入胃中的。雖然吞嚥的動作也許會帶入小量空氣，但不足以頂胃。結論是，如果無故有「氣」的存在，大可能是胃中有一個製造氣體的機制。
這個機制料不是天生就有的。否則，若生出來就有胃氣，早已習慣了，不會造成困擾。所以，做出胃氣的，相信是胃中一些外來的東西。
再者，從生理學的角度看，胃並沒有製造氣體的功能；胃「消化」之道，只是將食物分解打碎而已，而不是將固體或流質的東西化為氣體。那麼，如果氣不是由胃組織製造出來，那必然有「第三者」。誰會是這「第三者」？
歸納下來，此物應是能長居於胃中的，換言之，它甚至可以抗衡胃酸影響，不會被分解，同時也有能力製造出氣體。
1982年，澳洲病理學家沃倫（Robin Warren）觀察到，經他作活檢的胃炎患者中，差不多一半人在胃的下部（竇）中，有一些呈彎曲形狀的細菌。那就開始了一個長達多年的「追兇」研究。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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