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刀生抑或順產好？ 第一胎健康單胎媽媽之賦權知情抉擇

在解答這問題前要先糾正字眼，以免帶來美麗誤會。實際上產婦可以選擇剖腹產，但無法選擇陰道分娩。
所有剖腹產皆能把胎兒生出來，卻沒產科醫生能完全保證，全部選擇陰道分娩的婦女都能成功，故此所有計劃的陰道分娩某程度上，俱是一個試生的過程（尤其第一胎）。
事實上，視乎個別情況，選擇陰道分娩的婦女中，約有兩成機會最後會因母體、胎兒狀況或產程等原因，導致計劃陰道分娩失敗，要轉而進行風險較高的緊急剖腹產手術，坊間戲稱此為「食全餐」。所以更真實的選項應該是：1.計劃剖腹產或2.嘗試陰道分娩及接受其約兩成緊急剖腹產風險。此文只適用於第一胎健康的單胎媽媽，其他有醫學情況、多胞胎及非第一胎生產的媽媽均不適用。

產科學界一般相信，婦女如無特別醫學原因，應該嘗試陰道分娩，因此為最自然、母體恢復最快及住院時間最短的選擇。事實上，兩個選項的母胎實際安全性大致均等，不過，各有截然不同的生產體驗和獨有風險，各自適合不同獨特狀況和想法的婦女。
因此，與其說哪一種為最佳生產方式，不如說是什麼因素更適合哪一種生產方式。
計劃陰道分娩一般等待自然作動，所以相比預約剖腹產而言，分娩日期不能準確預知。計劃陰道產亦有可能需要儀器助產，甚至最終有機會失敗，緊急轉剖腹產，種種不確定性會較高。陰道產時要承受陣痛及生產時的痛楚，而剖腹產則要承受手術後肚皮傷口的疤痕及疼痛。

視乎意願
成功的陰道分娩，只有陰道會陰的傷口，沒肚皮損傷，也避免了手術麻醉等相關風險，一般住院時間較短及母體恢復會比較快。剖腹產免卻了嬰兒經過產道時對盆底肌肉的損害， 避免下陰嚴重撕裂的風險，及減低日後大小便失禁機會。然而，剖腹產造成子宮疤痕，可引起將來再度懷孕時子宮破裂、胎盤前置植入等機會。可是，如確定沒將來再度懷孕的計劃，並配合可靠避孕方法，這些情況基本上不會發生。剖腹產減低了懷孕後期胎死腹中的嚴重風險。
另一方面，剖腹產缺乏了胎兒肺水經產道擠壓出來的機會，增加了新生兒呼吸障礙，但絕大部分屬輕微，出生經治療後數日即可痊癒。數據亦指剖腹產可能導致統計學上較高機率的新生兒死亡率、母體死亡率及子宮切除風險，不過，這些實際危險性非常低， 臨床上差異不大。
如一位婦女要明確知道生產時間，對陣痛極度擔憂，而且不能接受陰道分娩有可能失敗的不確定性，也沒計劃打算再懷孕，產後亦有條件支援休養，選擇剖腹產可能更切合她的意願需要。
相反，另一婦女如崇尚自然，不怕陣痛，明白陰道分娩的不確定性，及接受失敗要轉緊急剖腹的風險，且家庭計劃是希望多生，產後亦急需盡快恢復，便可能更適合嘗試陰道分娩。
筆者的3名子女都是經太太陰道分娩，並且均由我親自落手接生。作為父親、丈夫及產科醫生，親身多角度的體會讓我積極支持婦女嘗試陰道分娩。然而，相比起盲目鼓勵婦女去試陰道分娩，我更加深信女士及家人應該受到賦權，了解清楚兩種選擇的詳細利弊，並根據自身意願作出知情抉擇。各婦女及其家人宜與產科醫生溝通自己的想法和意願，一起選擇最適合的生產方式。
尊重決定
賦權婦女及家人作獨立知情選擇，在現代醫學十分重要。英國國家臨床卓越研究院（NICE）2023年最新指引建議，如孕婦與產科醫生進行了充分討論後選擇剖腹產，醫生應支持她們的決定。美國婦產科醫學會在2019年的相關指引亦建議，如產婦權衡利弊後選擇剖腹產，產科醫生可於39周懷孕後為她們安排剖腹產手術。國際婦產科學會、加拿大婦產科醫生協會等國際婦產科專業團體亦有類似建議。
這說明，儘管一般而言，如無特別醫學原因，婦女應該嘗試陰道分娩，但如產婦經過知情選擇後決定剖腹產，婦女及其家人的抉擇應被予以尊重，及接受它為合理的剖腹產原因。而無論選擇生產的方式如何，媽媽無條件付出是永遠不變的，讓我們同為母愛的偉大致以最崇高敬意！
撰文：唐宇嶸醫生_婦產科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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