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時代的S形菌(下)

王建芳醫生 | 2024-04-18

上回講到,在沃倫的引導下,馬歇爾終於在微生物實驗室內分離出引致胃炎和胃潰瘍的S形細菌。下一步,就是要了解這種細菌的特性,以及證明它是引致潰瘍的元兇。

沃倫發現它帶有脲酶,分解尿素變成氨和二氧化碳,降低胃液酸度,使它可以在原本pH值只有一度的胃部裏生長。也正因為這酶的存在,沃倫研究出一種簡單測試方法:尿素呼氣測試。直到現時為止,這個測試仍然被廣泛應用。

另一邊廂,馬歇爾正忙於測試S形細菌在動物身上治病的情況。馬歇爾使用了實驗室常用的白老鼠作為主體;然而,這種細菌在老鼠身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同時,馬歇爾嘗試尋找合適藥物治療患者;初步發現使用鉍和抗生素能治好胃潰瘍。在確定有「解藥」治療後,馬歇爾決定用自己來做研究主體,亦成為了當中最矚目的一部分。他先做一次胃鏡,證實自己並沒有胃病的基礎。然後,他把從病人身上拿取樣本後培植得來的S形菌吞下,兩星期後再做內窺鏡。這時,他發現有胃炎和初期的胃潰瘍,而且從他身上拿取的樣本亦找到和培植到S形細菌。接下來,他服用鉍和抗生素把胃炎和胃潰瘍治好了。

馬歇爾和沃倫急不及待地向醫學界展現他們的發現,包括出版文獻等。然而,醫學界的反應冷淡,很多人都不接受他們的論據。這時,生產鉍的製藥公司推展一系列公關宣傳,讓一般人去進一步了解這種細菌和胃潰瘍,甚至和胃癌的關係。最終這隻S形細菌,即現時稱「幽門螺旋菌」被人廣泛認識,胃潰瘍不再是一個與精神病有關的疾病了。馬歇爾和沃倫的研究成果,使二人於2005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作者為臨床微生物及感染學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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