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病因對症下藥 中醫治麩質敏感 首重健脾益胃
平日在本港外出吃飯，甫坐下時，侍應都問你想吃什麼。到外國旅遊，甫入座第一個問題卻不是問你要吃什麼，而是問你不能吃什麼，即有沒有食物敏感；餐牌上菜式除了標示V（Vegan素食），還標示了GF（Gluten Free無麩質）。
無麩質飲食已成為新的飲食潮流，但未必人人都適合。在中醫角度上，除以健脾胃方藥治本外，患有麩質不耐症的人士，診治上會遇到什麼問題？
筆記最近到英國旅遊，同團朋友中，有一位L先生對麩質敏感，他嚴格遵行「無麩質飲食」規定，超市貨架大部分東西，包括普通麵包、蛋糕、意大利粉、意大利薄餅、芝士、餅乾、部分燕麥、三文治、連即食麵都不能吃。即使買原材料回旅館烹調，醬油、沙律醬也不能用，實行無麩飲食真不容易！至於飲品，啤酒、威士忌都有麩質，絕對不行。
原來做麵包、饅頭或麵條，為了蓬鬆、香酥又彈牙的口感，總離不開使用麩質蛋白（即麵筋），故此，過往原本不含麩質的食物，因應市場需要，都陸續加入麩質。
L先生自步入中年以來，漸覺身體健康變差，抵抗力下降、易感冒、偶眩暈，間有腹瀉或便秘，並有足膝關節痛……說嚴重又算不上，說不嚴重，卻也影響生活，一直以為是老化的徵兆而已。
他說，曾因腿關節痛往針灸、並一天不落的吃了足有半年中藥，但仍沒什麼起色；朋友推介另類療法，吃大量維他命和補充劑，亦無效，及後他發現甲狀腺問題，全身出現的症狀真是沒完沒了。幸好他最後遇上一位西醫，建議往檢測是否麩質敏感，竟然真是有麩質不耐症，於是他開始了無麩質飲食，試了半年，發覺身體問題大有改善，於是繼續這飲食法。
精製食品充斥
麩質蛋白存在於大麥、小麥、黑麥中，可惜這種蛋白質我們人類無福消受，不能轉化成胺基酸，身體只能把其磨成碎粒，稱為「多肽」排出體外。但有一些生來缺乏某些基因的人，無法把這些多肽碎粒排出體外，碎粒於是黏附在腸黏膜，引發人體的免疫反應，身體內的免疫軍隊以為它們是敵人，大事攻擊，導致小腸上的絨毛細胞受損，無法吸收營養，造成營養不良。
這個病稱為「乳糜瀉」（Celiac Disease），原本歐洲人較多見，非洲人偶爾會發病，以稻米為主食的亞洲人則較罕見。但近幾十年來，精製食品大量充斥市場，麩質蛋白漸漸滲入各種食物，因小麥敏感而出現各種的奇難雜症不再限於歐洲人。可是為何有些人從來都不會對麥子敏感，卻到中年時突然發病？相信這是值得病理學家研究的課題。
另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究竟現在的小麥、大麥、黑麥，與從前的有沒有分別？為了增加糧食生產，基因改造麥子能快高長大、收成量大兼防蟲害，但會否更易令人敏感呢？
無論如何，歐洲近年已掀起了一波無麩質飲食熱潮，荷里活女星Gwyneth Paltrow和歌星Lady Gaga等人，以無麩質飲食來保持美好身材，加上有醫學界人士認為，無麩質飲食可治療皮膚病以及自身免疫力失調引致的多種疾病，造成了一股風潮；然而，亦有醫學界人士勸喻大眾切勿跟風，因沒有麩質敏感的健康人士，並不建議進行無麩質飲食。
無麩質飲食除了食材較昂貴、味道較一般，還因為欠缺了部分麩質食品所提供的營養，得每天補充不少維他命，包括維他命B、葉酸、胺基酸和補充脂肪酸等，所以L先生每天都要吃大量補充劑。
改善腸臟吸收
回到L先生的個案，他說自己一天不落的吃了半年中藥，卻改善不了問題，主要因為沒對症下藥，所處方藥治的是腿疾，而不是腸道的吸收問題。當然，事後諸葛人人都會，但在辨症的當兒能準確找出病因確是不易，實在很難將腿疾與腸道問題拉上關係；以L先生的情況，若是小腸吸收出了問題，不單營養攝不進去，中藥亦吸收不了，吃了都是白吃。
怪不得提倡《脾胃論》的金元四大家中的李東垣，屢屢強調須先治脾胃，脾胃吸收不好，則藥石無靈。故此，中醫針對這些特稟體質所致的奇難雜症，除了治標，還得用不少健脾胃方藥以治本，所謂健脾胃藥，包括四君子湯、參苓白朮散、補中益氣湯、歸脾湯等，就連疏肝解鬱的逍遙散，方中都含有健脾益胃的藥，目的就是用來改善腸胃的健運和吸收。
用了這麼長篇幅來談麩質，正是因為現代醫學可提供精準的檢測，我們當中醫的可以多一個參考，面對疑似患上這類疾病的病人時，除了處方治脾胃的中藥來治本，更可考慮叫患者去做檢測，或試行一段時間的無麩質飲食，看這些奇難雜症有否改善，效果更事半功倍。
撰文 : 謝彩雲中醫師_註冊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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