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度仍開電熱氈

楊伯伯的兒子忐忑不安地帶着爸爸來到診室，他扶着爸爸徐徐地坐下，緩和一下情緒，說：「我爸爸有這個情況已經好多年了，現在夏天那麼熱，28度啦，他仍然需要開電熱氈睡覺，平常也要穿羊毛褲，再加兩條外褲，他說非常冷啊！另外，他的腎功能本來就不好，尿不暢順，而且有時會失禁。還有啊，他現在腳沒有力，經常連站也站不起來，雙腳也有水腫。他也有高血壓，在吃降壓藥。」
楊伯伯的臉色蒼白，手腳冰冷，面部表情呆滯，十分怕冷，空調風力稍大就開始蜷縮起來，不是太想說話，唯有兒子一直代替發言，兒子繼續說：「他在一年前還能自己登入賬號買賣股票，現在都不記得怎樣操作了，連賬號密碼也忘記，每天只是看着電視，不說話。跟他講話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就是愛理不理的，讓我多麼緊張啊！這到底是什麼病？」
腎陽虛證
我答：「從中醫學的病名上來說，這是一個明顯的虛勞病，就是說，因為長時間的慢性疾病，他的臟腑功能虛弱，因而出現了現在這些症狀。從證型來說，這很明顯是腎陽虛證。他的陽氣非常虛弱，陽氣代表熱、火、動態等物質，但是他非常缺乏陽氣，因此畏寒怕冷，在大夏天那麼熱，仍然需要穿幾條褲。另外，腎陽氣的虛弱，也讓他小便不暢，也不能控制小便。腎氣的不足，導致他不能正常運化身體的水液，造成了雙腿腫脹。你看看，現在用手指按壓下去腿部的皮膚，都是凹進去，不能回彈了，好像麵粉團那樣。這就是中醫學所說的陽水水腫。」
楊伯伯兒子十分焦急，問：「那怎麼辦啊？」我說：「我們可以先直接從補腎陽的角度切入，先服用補腎陽的藥物。」他說：「那是不是等於壯陽啊？他那麼老，能否受得住壯陽的藥物？」我說：「你不用太擔心啊，他現在連表情也呆滯，臉色蒼白，手腳冰冷，我很肯定，他能接受大量補腎陽的藥物啊！他簡直就是補陽藥物的黑洞。」楊伯伯的兒子說：「對了，他這麼怕冷，之前他感染了新冠肺炎，還吃了很多連花清瘟膠囊，會不會愈吃愈冷啊？他快速測試已經轉為陰性啦，還自己拿來吃啊！會不會愈吃愈寒？」我說：「啊……原來他還這樣，其實連花清瘟膠囊在沒有症狀的時候就可以停用，因為這時吃沒有效果。而且吃太多，真的有可能會清熱過度，增加他體內的寒性。從而會讓他的陽虛、怕冷、怕風、手腳冰冷等症狀加重。而且連花清瘟膠囊裏面有輕量的大黃，吃太多或者長時間服用會容易產生泄瀉。」
接下來，我便處方以補腎陽為主的方劑給楊伯伯，方中包括有熟附子、淫羊藿、杜仲、巴戟天、菟絲子、鎖陽、仙茅、續斷、益智仁、乾薑。
一周後，楊伯伯沒有再來覆診，可是他兒子打電話來直接配藥，並且告訴我：「爸爸的情況好像好了一些，沒有那麼怕冷啦，而且現在開始會打開電腦看股票，雖然還是忘記密碼，但是意識和反應明顯改善了，也能自己去廁所小便。腳的力量也有改善，但還是偏弱一點。」又過一周，楊伯伯還是沒有來，兒子再為他配藥，他說：「現在他不再穿幾條褲子啦，還說要開空調了，而且開始想喝可樂，還有啊，那腿部的水腫也開始消退，原來補腎陽那麼重要啊，我老了的時候看來也要早點開始補腎陽了。」
作者為註冊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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