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與灸

「針之不足，灸之所宜」，此句出自《黃帝內經》，意思是，針刺是透過調動人體自身的「氣」來疏通經脈內之阻塞，前提是人體元氣必須足夠，針扎下去氣就通了，可謂立竿見影。惟若其人自身氣血虧虛，極其量是拆了東牆去填西牆，通了東邊西邊又堵住了，針刺效果一定不好。所以，這時候最好用灸法，點燃具有穿透力的艾，將熱力作用於經脈來袪走寒邪，以補為通。

過猶不及
先說一個醫案，一天，一位表情痛苦、懊惱萬分的患者走進診室，她說因一側腰和腹股溝疼痛，一星期前往找醫師針灸，針畢後痛楚確是紓緩不少，但醫師徒弟隨即幫她做艾灸，算是完整「套餐」了。她回家後頭又脹又痛，下陰也有脹痛感，像有一股熱力在身體內困着出不來，心悸心煩，夜寐不安，說不出的辛苦！
後來她找上了兩位學醫朋友，幫她在耳尖、兩側太陽穴，做放血泄熱治療，又吃了幾帖袪濕中藥，情況稍有改善，最少頭不痛了，然而那種「不聚財」、心悸不安感仍令她十分困擾！最後，當然是用草藥幫她將體內濕熱之氣袪除。
艾灸其實是一種溫性治療方法，適合風寒濕痹。但過猶不及，過多艾灸可能讓身體化熱，出現其他副作用，上面個案興許就是這一種了。
按體質辨證
我記得在廣州實習時，康復科有專門的艾灸房，像在韓式燒烤店般，每張床側都有專門抽走煙霧的抽煙機，把煙霧導排出室外。縱使有抽煙機，房間仍是煙霧瀰漫。病人都是躺臥在灸床上，腹部放一個大盒子，盒內有多截燃燒的艾條，一燒就是一小時，所以每當盒內艾條燒盡，我們這些在艾房當值的實習生便得負責換盒續燃。一般同學都沒什麼反應，反正實習兩星期後又轉到別的科室去了。不過有一位身材較瘦削的同學只實習了兩天，便感到十分不適，她覺着自己好像上了火般，眼瞼生了紅紅的小瘡，反覆三叉神經跳痛，甚為難受。主要是她自身體質屬陰虛火旺型，津液不足，容易上火，接觸了火炙的環境，便生病了！
我們在學習針灸時，在診室見老師下針後，不少跟診學生隨即把一小截艾條套在針頭上點燃，病人都說舒服得很，這是先瀉後補做法，對於不少虛症痛症也很有效。但設若是實症痛症（發炎），又或是患者本身是陰虛火旺體質，灸就可免了，這些都要靠醫師按患者體質辨證來論治。
作者為註冊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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