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先治心 結開病半除

年逾八旬的老師，分享他當實習生時的跟診故事。
老師說當年他跟診的一位老中醫，在廣東省行醫，他的醫館每天門庭若市，其診症方式相當特別，像開集體會議般，患者濟濟一堂，挨個挨個的上前看診，病人正要開口，他便制止︰「你別說，聽我說。」病人伸手讓他號脈，他便開始說︰「你晚上咳嗽，咳到沒法入睡……」病人連連點頭稱是，一臉讚嘆地聽下去。
共用大方
接着一位老太太上前伸手讓他號脈，他便說︰「你跟媳婦吵架，人很鬱悶，要看開點……」老太太潸然淚下，哭得好不淒涼！
特別的不單單是他「看相式」診症，還有他的藥，老師說，這位老中醫的藥是好大一個方（即藥種較多），應該是張仲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裏5至6個方劑的合成方，幾乎開給所有病人的藥都用這個大藥方，所以藥房會事先抓好藥，病人交錢後便立即領藥回去煎煮。
你說他的藥不行嗎，他的醫館每天都一大堆病患找上門，你說他行嗎，也想不出原因，沒理由所有病人用同一個方，跟我們中醫強調的個體差異，治的是人而不是病的講法，大相逕庭。
同學聽罷爭相推論：方是大方，幾十種藥，估計都是平和的藥吧？也許只是「湯底」，之後仍會按病人個別情況有後加的藥？老師卻說，此方中有麻黃有附子，豈能說平和？我們面面相覷，又墮回五里雲霧中！

病由心生
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位了不起的老中醫，首先治心，病人聽完他號脈說病情，病肯定已好了一半，剩下的，吃什麼可能不重要了。
老師接續把故事說下去，老中醫解放前在上海做抓藥的掌櫃，替不少名醫抓過很多驗方，之後自己「創作」了這個大方，最後懶得改了！如今要找這條大方劑已不可能，亦未必合用。
但有一點是明顯的，不少病都由心所生，特別這些年，社會事件、疫情讓不少人鬱出大大小小的病痛來。到病人來求診時，究竟身病與心病，孰先孰後，已搞不清。不過心病會加重痼疾，痼疾亦會讓心病更難治，所以，作為醫師，除了學會治病，還得學會如何治心！
作者為註冊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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